她轻轻地微笑，轻轻地叹息，轻轻地闭上左边的眼睛，轻轻地握住刀柄。刀柄很长很细，没有花纹，像一根干枯的蓝色树枝。潮湿的土地蒙着枯燥的阴影，深红的泉水在薄薄的土层下涌动，发出咕咕的信号。过时的电子音。亦或是被困住的鸽子？她已下定决心要做出一些改变，至少，至少……土地的面貌在某一瞬间发生了改变。一切黯然无声的潜行者都呼之欲出，包括这位羽毛生锈的飞行员。窗外仍在下雨。她的耳边响起卡夫卡的嘟囔声，年轻且英俊的犹太青年正在小声说着什么。她皱起眉头，竭尽全力想要听清：“痛苦”……“将痛苦客观化”……“奇妙的能力”……她没能捕捉到任何一只完整的飞蛾，眼睁睁看着它们一闪而过，扑向摇摆不定的焰火。河流决堤了。整篇土地都在颤动，像一个粗壮的焦躁不安的婴孩，不安地宣示自己正经历苦难。蓝色树枝夭折了，深陷的裂隙一直蔓延到她模糊的指尖，最终和她起皮的指甲缝融为一体。到处都是红色。到处都是红色。但又都不是红色。